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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吉林大學 孫興杰
中國受邀參加在智利舉行的亞太區域經濟一體化高級別對話會,一度被外界認為中國將取代美國成為TPP的“群主”。在3月15日的總理記者會上,李克強總理指出,在區域自由貿易安排方面,中國不會“越俎代庖”,但是對任何推進區域經濟合作的組織保持開放態度。2017年,世界政治的舞臺亂象紛生,特朗普領導下的的美國高調反對全球化、英國的退歐的影響然在繼續,給未來全球經濟治理,帶來了各種不確定性。由此,中國在全球經濟治理中的角色更加凸顯,同時中國經濟外交也需要進一步夯實基礎、發揮作用。
改革開放以來,中國經濟快速發展,綜合國力顯著提高,中國取得如此巨大成就,源于準確把握機遇,積極融入世界市場。全球化帶來了各國市場的融合,經濟活動大大超越了國家的邊界,資源和商品,甚至人員可以在更大范圍內進行配置,但是市場經濟并沒有解決公平分配的問題。最近一兩年來,全球化逆轉,尤其是歐美這樣的全球化的中心開始“逃離”全球化。比如特朗普上臺之后,美國從多邊自由貿易的立場后退,試圖使雙邊談判實現美國所謂的“公平貿易”,而今年的慕尼黑安全峰會上也將“后西方”作為主題。世界經濟格局在發生變化,其深層次的原因在于支撐全球化的政治的基礎正在發生深刻的變化,或者說過去三十年中國經濟發展的外部環境正在發生變化。
中國近三十年來取得的最大的成績是在全球市場中占據一席之地,依靠市場網絡的拓展,中國的影響力已經遍及全球。值得關注的是,市場秩序的構建并不是“自發”形成的秩序,它需要強有力的政治秩序作為基礎。換句話說,現代市場經濟與現代國家是同構的,在政治秩序處于衰敗或者失序的地方,營商的風險成本非常之高,尤其是在中國企業“走出去”的時候,面對的不確定性是不斷增加的,一是本來的經驗和知識的積累就不夠充分;二是世界政治形勢正在經歷三十年來的巨變。
可以確定的是,未來全球化還將繼續發展下去,但是需要重建其政治基礎,這也是中國經濟外交開展的背景和前提。在全球化的今天,經濟外交已經成為中國特色大國外交的重要內容,甚至是核心支柱。經濟外交并不僅僅是經濟領域的對外交往行為,而是中國與世界關系重大轉型的必然結果。從上個世紀七十年代,中美關系正常化,中國加入到了美國主導的世界經濟體系之中,如知名地理學家大衛·哈維所言,中國加入到世界經濟體系的時候,正趕上金融自由化,資本在全世界自由流動,正好與中國改革開放的國家戰略相融合。在過去三十年,世界經濟發展的過程中,中國扮演了至關重要的角色,很多政治經濟學家在論述最近三十年世界形勢變化的時候,往往都會將中國改革開放作為世界歷史變遷的先聲。中國經濟外交的基礎源于中國與世界市場的對接,而經濟外交上升為國家大戰則略源于中國經濟地位和實力的提升。
2017年,以瑞士達沃斯世界經濟論壇為轉折點,全球經濟格局可能處于一個換擋和調整的“世界歷史性時刻”。中國不會取代美國,但是中國愿意引導和參與全球化,推動自由貿易的持續發展。今年中國將召開“一帶一路”國際合作高峰論壇,這會進一步推進中國經濟外交范圍。由此,經濟增長不僅僅是GDP的增長,更使中國經濟外交具有了主體性和戰略性,而中國參與世界新經濟秩序的建構,也將是中國與世界經濟的共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