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白潔
亂源之始:中東
地緣政治學中經常提及一條“伊斯蘭弧”,指從北非到中東、西亞直至中亞和南亞乃至東南亞這片居住大批穆斯林的區帶。多年來,這條弧線上的中東地區熱點頻發。如今這里危機頻仍,不僅是歐洲難民潮的集中來源地,也成為最大的恐怖主義策源地。
巴黎系列恐襲事件與中東亂局有著千絲萬縷的直接聯系。歐洲與中東及北非地區地理相近、地緣相連,人員往來密切。敘利亞、伊拉克、利比亞、埃及西奈半島已經成為恐怖活動中心,恐怖主義向外蔓延的第一站就是歐洲大周邊地區。對此,有德國媒體稱,長期以來,歐美低估了中東失序和動亂的危害性,單靠加強援助難民,加強歐洲外部環境已不足以應對這一威脅。
近期,俄羅斯、美國加大對“伊斯蘭國”的打擊力度,使恐怖主義勢力在敘利亞、伊朗等國的地面力量受到沉重打擊,開始從軍事行動轉向有計劃地對歐洲及其周邊頻繁實施恐怖襲擊。英、法等歐洲國家高調介入中東事務,在外帶頭參加美主導的反恐聯盟,對內加大反恐力度和對穆斯林人群的監控,由此成為宗教極端勢力的眼中釘。歷史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。2001年“9·11”事件后,歐洲多國配合美國行動,派兵參與阿富汗戰爭和伊拉克戰爭,這一政策招致伊斯蘭極端勢力報復,相繼發生了西班牙馬德里和英國倫敦連環爆炸案。
還有一個不能忽視的原因是中東與歐洲恐怖組織網絡相互勾連的“疊加”效應。全球化時代,國際恐怖組織在全球各地發展秘密據點,利用網絡、社交媒體協調行動,招兵買馬,構建跨國跨區域的恐怖主義網,推進極端思想在全球擴散傳播。另外,全球恐怖主義與本土恐怖主義沆瀣一氣,產生了巨大破壞力。“伊斯蘭國”等極端恐怖組織在發動“輸入型”襲擊的同時,更加注重利用本土極端分子發動恐怖襲擊。在“伊斯蘭國”崛起之時,不少歐洲極端分子赴中東參戰,相當一部分已經回流本國并繼續與極端恐怖組織相勾連。本次巴黎恐襲事件就是中東策劃、本土實施、多點爆發的典型案例。
內患之憂:歐洲
近年來,歐洲承受著烏克蘭、債務和難民等三重危機的打擊,巴黎恐襲不啻雪上加霜。歐洲國家領導人和民眾不安全感驟然上升的同時,也在反思恐襲中的自身原因。
首先,歐洲經濟的連年不景氣,激化了歐洲社會的各種內部矛盾。歐洲遭受國際金融危機影響,經濟持續低迷,復蘇乏力,失業率高居不下,社會底層處境更加艱難,特別是歐洲的穆斯林人。而法國部分地區穆斯林的青年失業率高達七成以上。受經濟困境和前途無望等因素影響,歐洲穆斯林的失落感和不滿增加,與主流社會的對立上升,矛盾進一步激化,給社會穩定埋下了隱患。
其次,歐洲社會近年來的文明對峙和排外主義上升,刺激和傷害了歐洲穆斯林。近年來,西方連續發生褻瀆伊斯蘭教先知穆罕默德事件,《查理周刊》事件的發端就是刊登了此類“大不敬”的漫畫。歐洲國家限制建造清真寺等針對穆斯林政策,引發當地穆斯林抗議和反彈。中東和北非穆斯林大量涌入,引發歐洲排外民族主義情緒、極端右翼勢力力借機擴大影響。一些伊斯蘭宗教勢力也針鋒相對,煽動歐洲穆斯林對政府和社會仇視。
再次,歐洲在警力、安防和反恐情報方面防備相對松懈,給恐怖分子以可乘之機。作為恐怖組織的首要襲擊目標,美國近年來不斷提升本土化安全。隨之產生了“擠出效應”,迫使恐怖組織將重點轉向歐洲。較之于美國,歐洲申根條約成員國實行邊境開放,人員自由流動,來自中東、北非難民和移民中混入不少宗教極端分子和恐怖分子。加之歐洲各國安全監管水平參差不齊,缺乏有效的邊界管理,就為恐怖分子策劃實施恐怖襲擊提供了便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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